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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沈之修升做了参谋主任。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手中握着的钢笔头忽的就顿在公文纸上,浸染了一块墨水迹。惊讶的并不是他升了官这件事,而是这个名字,这个人。]
[十五天。是十五天,从上次受了他的披风,每一天我居然都记得真真切切。不必刻意,就是一仰一止一抬手之间不经意间从脑海里映着那个人的面容。]
[想着一个一面之缘的人,如果不是出于那一点感激,我也难以解释得清楚。那件披风叠得平整搁在我这里已经好几日了。因为忙着翻译送来的军情文件,难免疏忽了要给他送回去的念头。]
[盖上钢笔盖是十二点整。这些文件是要送去给他的。收好缠住文件袋,顺手就将那件披风搭在臂上了。听说新的参谋主任上任几天忙着交接问题一连几日都住在办公室里。今天,大概也还是会在的。]
[忽然就想去给他,送这一件披风。窗外的雪,还在飘,比来报道的时候更为深重。北平的雪仿佛下不完,就好像这一场大幕拉下来,唱不完一曲悲欢离合最终不会收场。松本先生接到报社的邀请,拜托我翻译那些所谓的新思潮的小报,可那些披着民主面具下的彷徨,是一切口诛笔伐都做不到的。]
[只去贸然送披风多半不好了。随手还是把那份已经装封了两三次的文件拿起来。穿过走廊的脚步声和缓地似是西洋的小夜曲。终于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,要抬手敲敲门之前却又看了看自己的军装。“咚咚——”并不急促的两声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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